文/赖伯光
“有关家国书常读,无益身心事莫为”。这是革命家、教育家徐特立先生寄语青年的一副对联,其中对“家国书”的解释,人们各抒己见。我倒认为,徐老所说的家书、国书均为历史书,是祖先治家理政的宝典。常读之,上可忠国下可治家。而我们的家书在某种程度上说来,便是《印记宁西》。
从《白花寺碑记》中,我们知道南香山白花书院始建于东汉永平11年(68年),说明宁西地区早在两千年前便有先民在此营生。冯村、石迳、路边等村的族谱,也记载了祖先到此开基的时间是唐代。从岭下村保宋抗元时有过万人的传说中分析,岭下村在此定居的年代较隋唐更早。这些都充分说明宁西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
历史是面镜子。老祖宗在宁西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也许是从刀耕火种开始,也许是从游牧拓荒开始,艰辛与希望陪伴他们一路走来,跨越了浩瀚的历史长河。他们首先以极为低下的生产力战天斗地,拼搏图存,甚至以血肉之躯抵御恶劣的大自然,其本身就是充满神奇的历史开篇。隋唐以后,我们的先人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逐步营造了休养生息的生活环境,人口也逐渐兴旺起来。太和墟的产生,显示出居民生活安定,生产富余和经济活跃。唐宋时期,太和墟便有米铺、布店、糖厂、砖瓦厂、榨油厂、农具店、农产品贸易等生产、加工、销售场所,交易活跃,素有“小广州”之称。此后,出现了岭下村保宋抗元,术士杨柳青施法退敌、降服白鹅潭妖魔等传说,南香山观音庙、三贤祠、明代莲洞书院等一大批历史古迹和人文资源,以及清代客家人迁入带来的更为悠久的中原文化。从此,原住民与客家人成为宁西的主人。这两大群体在既相互排斥又相互依赖之下,经过长时间的磨合,最终和睦相处,共同发展,这是广府文化与客家文化激烈碰撞后的结果。而两种文化的交融,直接构成了具有特色的南香山文化。它是熏陶宁西人意识、影响宁西人发展的先进文化,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组成部分。
祖先的足迹,就是宁西人的奋斗史、血泪史。从部分族谱和传说中发现,在漫长的历史进程里,宁西地区处于长期的土地争斗中。这种人为的争斗充满着弱肉强食的悲惨,姓氏之间、族群之间,甚至兄弟之间的互相斗争此起彼伏,延续不断。胜者占田掠地,败者落荒而逃。如今的南洋诸客、外地嫡亲,除卖猪仔避战乱之外,多为败者的后裔。他们的迁徙是被逼无奈的,在残酷的丛林法则下,背井离乡是生存的唯一选择。永远和睦相处成为人们的
大心愿,永和、太和便呼之欲出。
宁西这片几经易手、地是人非的土地,也曾遭受外敌的入侵。1939年7月,日本帝国主义从大亚湾登陆,长驱直入,武装占领宁西,当时的太和、陂头成为日军雄霸一方的兵营。外敌的入侵,倒让人心涣散的宁西人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宁西成立东江纵队永和中队、禾丰党支部,武装抗击日军,涌现了肖光星、宋辉、卢章荣等一大批仁人志士。他们血洒战场,直至把日寇赶出中国,写下了可歌可泣的英雄篇章。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是历史的大转折,标志着宁西社会动荡不安的结束,标志着宁西人民当家作主的开始。和全国各地一样,宁西步入了新时代,进入了社会主义建设阶段,宁西人民也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新生活。1976年,宁西从仙村分出,成立宁西公社,则是宁西走向自立的里程碑;2019年,宁西从永和分出,成立宁西街,则是改革开放下社会进一步发展的产物。历史沿革到今天,宛如浩瀚的大海,有波涛汹涌的时候,也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但它总是后浪推前浪。宁西只是靠近大海的小溪流,但无不受到大海潮起潮落的影响而荣辱兴衰。宁西正是在改革浪潮下,成功地抓住发展先机,脱贫致富,成为改革开放的参与者、见证者、受益者。其中,不乏攻坚克难的党员干部、造福乡梓的商界精英、扶贫济困的善者仁翁。他们和各界领军人物是时代的楷模、社会的精英,承担着宁西的各种社会责任,撑起宁西的一片蓝天。他们和历史上的精英一样,理应受到人们的尊重和铭记!然而,由于历史记载的缺失及没有系统性的地方史志,许多值得流芳的历史人物事件已销声匿迹,无从考究。就是岭下村惊天地泣鬼神的民族壮举,也鲜有人知道和提起,这不能不说是宁西史上的一大憾事。
随着开发建设的深入发展,身处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和增城经济技术开发区前沿的宁西地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所有的村庄、山丘岭地将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林立厂企。住进居民小区的宁西人只能回忆和梦萦故乡,只能向子孙后代传递那遥远的故乡情怀。终有一天,故乡原来的风貌将在人们的记忆里消失。那时,我们的这部家书就更显珍贵。
今天,我们正是为了填补这一历史空白,抱着对历史负责、对子孙后代负责的态度,力图以求真务实的精神严谨而尽可能全面地编写好《印记宁西》。它是记录宁西地区千年兴衰的史诗,是宁西人民源远流长的历史见证。编写好《印记宁西》,是时代的要求和历史的呼唤,是每个宁西人义不容辞的历史担当,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印记宁西》既是宁西人家的家谱,亦是外人了解、认识宁西历史,领略宁西的生态美景、民俗风情、民间美食的钥匙和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