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周 琦
这些年,为了生活,我在外苦干苦爬,一年难得回一次故乡。每当我身心疲惫的时候, 总想回老家过一段畅适的日子 。但,真正站在家乡的土地,一切的见闻却让我激动不起来, 于是我不禁怀念那时候的乡下。
蓝天,白云,绿水青山,田野上长满了庄稼,岩鹰在空中盘旋,喜鹊、乌鸦分别报喜报灾,猫头鹰偶尔报告有人将生或者有老人将亡的消息,布谷鸟的歌声总令人奋发向上,麻雀“叽叽”,野鸡“咯咯”…… 山上走兽众多, 户外昆虫和爬行动物万千,田地里跳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交通闭塞,但是,小商贩们常来,不用出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一笔交易,七十二匠也会时常上门服务,满足各家各户的需求 。
人们喝的是露天井水甚至河水,却从来没有人因喝了这种水而生病。人们吃的都是土产,营养丰富,安全性很高,饭和菜是用柴火烧熟的,清香,可口。
左邻右舍吃饭的时候也要互相串一串门, 你吃我家锅里的菜,我吃你家锅里的菜,要是串门的人在谁家碗里没饭了,就在那家盛一碗饭吃,那家人甘心乐意 。
一年十二个月,月月有好几场电影看,都是方圆几里内比较有钱一点的人家,在做了红喜酒的晚上,花钱请人放给大家看的。到了冬闲月份,花鼓戏可多呢,看得你心花怒开,忘其所以。渔鼓戏也比较多,有时也看得到少见的皮影戏和木偶戏 。至今犹记得那时候看电影、看各种各样戏的情景,意趣盎然。
每逢正月初间大拜年那几天,田野里要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到亲戚家去拜年,要歇至少一夜才回去,路途越远,歇的夜数越多,哪里像现在拜年啊,一进了亲戚家的门就喊走!
农忙季节,亲戚朋友同村庄人之间相互帮忙,没有一家耽误过农时的。哪家盖房子,同村庄的家家户户争先恐后尽心竭诚地去助力, 只吃饭,不要工钱,直到这家把房子盖好。
白天没晒干的粮食,晚上存放在禾堂上的晒帘里,第二天接着晒,不干不收,没有人会偷你的 。可以卖钱的东西,于走廊上年头放到年尾,如生了根。耕牛在山上不安心吃草,跑到邻近的村庄去了,总有人替你扎扎实实地拴起来,等你找上门去牵回家。如果那家人一眼就认出来牛是你家的,他们家的一个大人就会不顾自己手上的活,即刻把你家的牛送回来。
陌生的行人,天黑前,随便在哪庄哪户投宿,主人家一定会把你当客,热情地招待,你仿佛觉得你已经回到了温馨的家里……
我真不明白: 那时候的乡下,人们普遍生活在贫困线上,为什么生病的人那么少,大家活得轻松愉快,人情味十足 ?自从人们步入小康甚至富裕之路,为什么生病的人越来越多, 在那个年代见过的风俗人情、享受过的幸福一去不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