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黄健东

　　到永州道县参观周敦颐故里，是我们出行的目的地之一。知道周敦颐还是初中时念过他写的《爱莲说》，然一直不知道他还有理学开山、道学宗主的名头, 年初买了些有关周敦颐的书读才知道。周敦颐曾任广东南路提点刑狱，主要掌管广东一省刑狱之事，并总管所辖州、府、军的刑狱公事、核准死刑等，也有权对本路的其他官员和下属的州、县官员实施监察，这也是周敦颐为官最高的职位。因为他清正廉洁的行政作风，他生前在各地获得很高的清誉。他在广东任职期间，在阳江为蒙冤狱囚犯平反，深为人民感恩。而在端州（今肇庆），因当地出产端砚著名，地方官员与民争利，官员滥采滥伐，民怨很大。周敦颐到后上报朝庭，禁止官员组织采石。因而刹住了端州官场的贪鄙风气，也保住了地方百姓的一种生活资源。

　　3 月25 日，我和夫人、同事阮昌杰一行三人到永州蓝山、道县游。3 月27 日上午，蓝山黄健辉兄请我们吃了湖湘风味的鱼头米粉早餐后，我们就从蓝山开车出发往道县去，去前健辉兄约了两位道县朋友带我们同游。约一小时车程，我们到达道县，会合两位道县朋友带我们到周敦颐的家乡楼田村，我们先去的是离村约5 公里的月岩风景区。月岩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洞口象拱桥状，里面中空。走进里面可看到山体和天空构成上弦月，越往前走，可看到弦月渐变为半月，到洞里中间，可看到满月的景状。在洞里中间再往前走，山体和天空构成的月形越来越小，渐渐呈现下弦月的形状，殊为奇观。往前走亦有洞口外出，豁然开朗，可见另一片山景。月岩石山腹内壁上刻有宋、元、明、清石刻50 多方，以颂咏理学、洞景为主。有导游带路观看，然未能尽述。我记得书上有说到洞中另有小洞为周敦颐读书的地方。问健辉兄，健辉兄说是有，他上次去过。就带我往入时洞口左边一小道上去，有青石铺楼梯愈百级。健辉兄一口气快步走上，我勉强能跟上，到上面已气喘心跳加快。只见前面一大片岩石间开了一条裂隙，有一洞口仅容一人进入。健辉兄带我进去，里面一片黑，用手机电筒照看，洞里面地面仅约为3 ～ 5 平方，依稀见前面石壁上有字，壁下一石如几，拍了两张照。出去细看，两大字为“拙榻”，小字有“拙赋”等字能辩，周敦颐曾作《拙赋》一文，“拙榻”意为周敦颐读书休息的睡榻。朋友们还在下面等，我们两人也就匆匆下来了。

　　南宋学者度正在《濂溪先生年表》写到：周子年十四，濂溪之西有岩。东西两门，中虚。顶圆如月。出入仰视，若上下弦，名月岩。先生筑室读书期间，相传睹此而悟太极。”《濂溪先生年表》及有关资料还说到周敦颐十五岁时离开道县随母入京。公元1066 年，周敦颐到永州任通判，次年他带着两个儿子回乡扫墓，这是他离开道县三十多年后才再次回家乡。当代学者考证，月岩距楼田周宅十五里左右，月岩周边荒凉，周时年仅十四，在此筑室读书说法不太可信，说周敦颐少年时曾到此玩，间或带着书到此游读却有可能，认为周在月岩悟太极的说法也是传说了。

　　参观完月岩，午饭后我们往濂溪故里，在楼田村有一条小河，名字就叫濂溪。周敦颐晚年在庐山莲花峰下建了一所小宅，叫爱莲堂，周读书于其间，宅旁也有一小溪，被周称作濂溪。后世因而称周敦颐为濂溪先生，楼田村又名濂溪故里。濂溪故里保存了一批明、清建筑群，包括了祭祀类的公共建筑和和私人民居。

　　周敦颐博物馆及故居为仿古新建筑，在周敦颐博物馆，我看到一张世系表，还有图文写着周树人为周敦颐第31 代孙，周恩来为周敦颐第32 代孙，算来鲁迅先生和周总理还是叔侄关系了。在馆中还帖有一首周敦颐在永州任通判时作的“任所寄乡关故旧”诗，此诗为周计划回道县前托侄子带回给家乡父老看的，诗文如下：“老子生来骨性寒，宦情不改旧儒酸，停杯厌饮香醪味，举箸常餐淡菜盘。事冗不觉筋力倦，官清赢得梦魂安。故人欲问吾何况，为道舂陵只一般。”（舂陵是指周敦颐的祖籍地，诗中舂陵指代周自己。）全诗写得通俗直白，周在诗中说自己为为官多年，但清正廉洁，儒酸品性不改，清茶淡饭，浊酒素菜，勤于政事，只求睡个安稳觉。意在告诫乡朋亲友别指望因为他是地方官就想捞点好处。

　　参观完濂溪故里，友人带我们往县城里周敦颐文化广场，广场建于濂溪河畔，潇水之滨，广场中间立有高大的周敦颐雕像。广场靠河边有一片文化墙，文化墙全长百多米，高2 米多，用花岗岩作材料，以浮雕的形式表现，图文并茂，展示周敦颐的生平、著述、理学文化的精髓，以及他在国内外的影响和流传等。文化墙的开头刻了朱熹的诗句：千年道学兴吾宋，万世宗师首此翁。见有周敦颐《拙赋》原文，全文如下：或谓予曰：“人谓子拙？”予曰：“巧，窃所耻也，且患世多巧也。”喜而赋之。巧者言，拙者默；巧者劳，拙者逸；巧者贼，拙者德；巧者凶，拙者吉。呜呼！天下拙，刑政彻。上安下顺，风清弊绝。 文章大意是 ：有人对我说：“有些人说你拙笨？”我说：“善于取巧，是我引以为耻的，并且忧虑世间太多善于取巧的人。”因此我写这篇文字。善于取巧的人好发表言论，笨拙的人却少言寡语。善于取巧会的人显得很忙碌，笨拙的人反倒很安逸。善于取巧会的人很有心计，忙于钻营。笨拙的人有良好的品德；善于取巧的人难于长久，而笨拙的人可保平安吉祥。哎呀！如果天下人都能保持“笨拙”的品格，国家统治就能清明透彻，国家就能安定，人民生活平稳，社会政治风气清正，社会弊病就会日益减少。《拙赋》一文，写于周敦颐回乡扫墓后回到永州任上，周听到家乡人传言说他“宝里宝气”。是说周为官愚笨，不会为己着想、牟利。为了表明自己的人生态度，周敦颐因此作了《拙赋》。

　　正当春暧花开季节，河边扬柳依依，水面波光浮影，远处有一四层的仿古建筑的黄瓦在蓝天碧水间特别醒目，是为文昌阁。时已近晚，我们有归去的想法。道县朋友邀我的共进晚餐。我们想推辞，然健辉兄推辞不了，就决定留下晚餐后再走。后同事阮昌杰发图片微信附言：楼影欲静清涟扰，绿柳依依潇水情。我见后对日：客人将离主人留，世事悠悠濂溪里。

　　我们一行在附近一餐馆吃晚饭，主人细心周到，特意我们点了几个不辣的菜，知道我们少饮酒，也不勉强我们喝，一味劝我们吃菜。然健辉兄不能例外，中午健辉兄已经喝了个半醉，晚上再来，晚饭吃完健辉兄就醉得差不离了。饭后和道县朋友告别，感谢朋友的热情款待，希望他们有空到我家乡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