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 兴
作家林汉筠先生新书《黔地行记》(广东人民出版社,2024.2)里收录的作品,几乎都在省级以上较有影响力的报刊杂志公开刊发过。2021年秋,林汉筠受命赴黔参与东西部协作项目,挂职德江县文联副主席。挂职期间,与我是同事,更是朋友,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作品还未公开发表就被我先“尝鲜”了。当他收到样刊后,我更是先睹为快。正因为对其文其人的熟悉和了解,他做人著文的闪光点太多,以至于这些闪光点让我习以为常。当捧读这本沉甸甸的带着德江特色的散文集,静下心来,想为它写点什么的时候,竟然让我无从下笔,大有“光手逮刺猬”之感。
《黔地行记》一书题材中所涉及的地域指向,主要是我的家乡德江。作为一名地道的德江本土人,在面对林汉筠先生对文学的挚爱态度并付诸行动所表现出来的热忱敬业精神,尤其是在德江期间对当地人文的研究和挖掘所表现出的那种“掘地三尺”的劲头,我等倍感汗颜和羞愧!
在我的记忆中,刚到德江,林汉筠先生就钻进了图书馆、档案馆,对境内的情况进行了深入了解,尤其是对人文历史、文化古迹、民族文化等方面的重要信息,更是一丝也不放过。他在挂职的半年时间里,怀揣着浓郁的乡土情怀和滚烫的人文关注,用脚步丈量德江人文的“厚度”与“温度”,跑遍了全县22个乡镇(街道办事处)的山山水水,尤其是县内12个古村落,更是不放过其“隐约可寻的痕迹和线索”。与当地群众座谈,留电话、加微信,挑灯夜战,把一天的收获与感动付之笔触,一系列书写德江历史风物、挖掘德江历史文化、呈现德江民族风情的文化散文,应情而生,应境而发。
秉着对文化、对历史负责的态度,他对德江傩戏、对傩艺师以及地域特色的本土文化进行再现和挖掘,以“观者”的角度,呈现了德江傩戏的前世今生。为了搜集到关于傩戏文化的原生题材,林汉筠跑稳坪镇的次数可谓“难以计数”。只要有相关活动的信息,他都会千方百计赶赴现场观摩。有一次,听朋友说起稳坪镇一个傩艺师在某某村“做活路”(冲傩),尽管此时已是晚上,天空下着雨,他毫不犹豫找朋友帮忙驱车二十多公里赶到那里。有时是一大清早,别人还在梦乡,而他则已经赶到了傩戏表演现场或傩艺师家中。经过多次深入了解,走进傩艺师的生活,了解他们的生存状态,于是便有《观傩》跃然纸上。我从小至今观傩不少于数十次,读过关于写傩的文章不少,但林汉筠先生的《观傩》,除了具有强烈的画面感,还具有强烈的立体感。
在平原镇东风村老厂组,为了考察古驿道、野生桃花林、佛教文化,林汉筠先生徒步沿着已长满荆棘杂草的古道爬上了最高峰,衣服、裤子被荆棘撕破,尽管他先后换了两次杵路棍,可还是摔倒了好几次,脚掌被磨出了血泡,手臂被刺划出的血痕纵横交错,而他看着古驿道边如火如荼的桃花时,惬意无限:“驿道度我,山寨迎我,桃花没有负我,我不负桃花。”于是,便有他的散文《春到山寨桃花艳》问世。这“桃花”艳艳实实开在了《中国交通报》上——这桃花,这山寨,我想,不仅活脱在林汉筠先生美丽舒展的字里行间,更让作家林汉筠的人生意趣活在对生活、对美好追求的执念里。我们每个人的心里何尝没有被一片桃花所占领?我们的梦里何尝没有出现过炊烟召唤自己儿时乳名的山寨?
乡村本是一幅恬静的山水图。在有心人的眼里,她隐藏着昨天的暗码和生生不息的生命线条。毫无疑问,林汉筠先生就是这样一个“有心人”。清楚地记得他发表在《劳动时报》的那篇应景散文《在飞雪中穿行》,写的是2022年2月21日冒着风雪走访德江县钱家乡平安村的真实境况。值得庆幸的是,当时我与他一同前往。春节后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迷蒙了天地,却洗亮了作家的“法眼”。他对当地石碑上“泽沛甘棠”四个大字的解读,追溯了一个乡村在民国初期遗留下来的历史印记。接下来,又把笔触和视野转向远处的“含羞观音”和独岩上的“普陀寺”,在解读其本身文化内涵的同时,找出了其与“梵天净土”梵净山文化底蕴的内在联系。而这种联系不是空穴来风,是对遗落在民间沧海一粟的文化种子的打捞。这种合理的论证,让这里的乡村文化从沉寂中复活,拓展了这深山一隅文化与历史所承载的空间和时间。作者用本心和慧眼、用执念与操守,真真切切地感受德江人文的“厚度”与“温度”。
有时在想,为什么林汉筠的散文总是充满着生活的新鲜气息和浓郁的文化气息,而且把这两者能够有机地对接和锻造,有着相当强的场面感和历史感?我想,这种“生活新鲜”和“浓郁文化”的显现,正是他对人、对生活本善豁达的“温度”,正是他从文、从善执念而行的“态度”。当然,或许也跟他本身的文化底蕴和素养以及他本是一名优秀记者出身的职业习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不管怎样,这种“存在”无论是从事新闻采编还是文学创作,都是一种难得的职业操守。
英国卡莱尔说:“世界上荣誉的桂冠,都是用荆棘编织而成的。”同样,贵州的一首叫《好花红》的民歌,也这样唱道:“好花红来好花红,好花生在茨梨蓬。”如果林汉筠的新书《黔地行记》是一朵“好花”的话,那么他拿到的“荣誉桂冠”和他开出的这朵“好花”的背后,无疑正是这个岭南作家黔地行走中,掘地三尺,披荆斩棘,情洒山乡,历经千辛万苦的冰山一角所散发出的一束微光……
水调歌头·新正
文/邓寿康
初霁满天雪,劈雾日瞳瞳。甚多阴冷心绪,终被暖消融。陌上村烟袅袅,石下溪流欢笑,处处破寒红。大野吐春色,岚动见青峰。
溢霞彩,归紫燕,沐清风。一壶老酒,疏宕诗兴翥遥空。卸却残年旧悚,编织云边好梦,江海寄情衷。负手行吟去,逸趣信无穷。
一丛花·秋思
文/高丽霞
芭蕉凉雨入清池,花倦倚闲枝。萧萧几叶摇窗梦,又空惹、一地相思。千里楚江,银蟾台榭,鸿去信书迟。
轻狂不过少年时,怎奈总参差。霜风剪落云东下,认隔岸、猎猎旌旗。南北客途,天涯沦落,心事倩谁知?
贺新郎·偶拾
文/冯小玲
天际明霞散。望星湖、岩山七叠,翠层崖巘。鸥鹭成群翩然去,掠过澄波碧岸。催客艇、一同归晚。些许凉飔驱伏暑,盼秋风又惹游思远。早费尽、登临眼。
持杯静对云舒卷。日色闲、大好时光,且由消遣。安享休休皆知足,应幸再无系绊。未多咎、心慵意懒。两耳不闻尘嚣事,任吴霜偷把年华换。图自在、乐清宴。
临江仙·夜半忆少年时东江夜饮
文/马颂科
当年夜半临风醉,相随吟啸群伦。江春残月照杯唇,五更渔火里,梦醒已无人。
三十余年如过隙,耽杯犹乐清贫。旧时酒肉已如尘,花深人静后,笔下自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