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商罗建云
文/宋德云
【作者简介】宋德云,广东郁南人。1978年考入华中师范大学,获文学学士学位。先后在云浮硫铁矿企业集团、云浮市邮电局、中国联通云浮市分公司工作。曾任中学语文教师、《云硫报》副总编辑、《云浮信息报》总编辑。主编《云浮硫铁矿企业集团公司志》,堪校明万历二十年《西宁县志》、康熙六年《西宁县志》、康熙二十六年《西宁县志》、康熙五十七年《西宁县志》、康熙十一年《东安县志》、道光七年《东安县志》,相继由广东人民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再过几天就是惊蛰了,却还没有“出正”。正是在这个正月的春天,罗建云先生邀请我与他一起上龙井山,宿龙井寺。
说到这里,好像罗先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似的。其实我是过年前才在微信上认识他。
罗先生是东莞市潇湘文化传播公司与东莞市比比印刷有限公司的老板,我译注的康熙十一年《东安县志》和我编著的另一本书,均在罗先生公司排版、印刷。我与负责排版的美女们在微信、电话有较多交流,常常听她们说起她们的罗总,言语之间,充满着对这位罗总的爱戴。很遗憾,我一直没有机会与罗先生接触。
年前,我编著的这本书出版受阻,罗先生知道这事后,主动与我沟通,说看过我的书稿,如果对书稿进行适当修改,是可以出版的。其间,我们在微信上用文字沟通得比较多,语音通话只有一次。不过这次通话,我没能完全听懂他说的意思,因为他的湖南口音太重了。
春节期间,我读了罗先生发表在朋友圈的散文《湘西南的年夜饭》,一下子就被他优美的文笔、真挚的感情吸引住了。集商人与文人于一体,这是我对罗先生的初步印象。
2月26日,元宵节刚过两天,罗先生在微信问我:“宋老师,周五在郁南吗?如果在,一起小聚。”罗先生以为我在郁南生活。我告诉他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云城工作生活。罗先生于是说:“好,周五一起去郁南如何?”一会又说:“周四晚与朱正国主任有约,一起小聚可否?”我说:“可以哦。我与朱主任也认识。”罗先生又说和我一起上龙井山,夜宿龙井寺。他说从来没有住过寺庙,想体验一下夜晚寺院的幽静。
2月29日中午,朱正国先生给我电话,说罗先生已到云城,中午我们与他一起吃饭。我依约来到酒店。多年不见,朱先生头发掉了一些,人也老了一些。不像领导,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头发稍有蓬乱,感觉不修边幅。而罗总比我们都年轻,显得十分精干。席间,我向罗先生介绍了郁南龙井寺的历史:龙井寺的第一口大钟铭文收入了道光十年《西宁县志》卷九《金石》,款曰“天启六年仲冬”。由此,可以明确龙井寺建于明天启年间,但具体是天启哪一年,已无从考证了。然后又说:“在郁南古代众多寺院中,龙井寺的文化积淀是最深厚的……”
我说得来劲,罗先生听得入神。吃完饭,我们立即驱车上龙井山,比原计划提前了半天和一个晚上。
濛濛细雨,把龙井山茂密的草木滋润得更有生机。虽然登明住持云游去了,没能与罗先生结缘,让我多少有点失望。但看见重建的龙井亭几近竣工,我心里特别高兴。
依稀记得,2022年4月,我应登明住持邀请,到龙井寺与他商量重建龙井亭。登明住持很客气,让廖居士专门开车到云城接我上山。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身材魁梧、慈眉善目的登明住持,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很有佛相!
按照原先的设想,重建龙井亭是建在龙井上方,亭顶中间镂空,以吸收天地之灵气。我觉得这个设想不妥,不但亭子不好看,文人雅士在亭子烹茶吟咏的诗情画意也荡然无存。于是,建议登明住持在离开龙井不远的地方重建亭子。登明住持觉得我的意见很好,欣然采纳。
三年疫情,让寺院的建设不得不放缓。2023年8月,我和妻儿上龙井寺,龙井亭重建的工程还没有动工,没想到如今却差不多竣工了。
不但重建龙井亭差不多竣工了,龙井寺旧殿后面的综合楼也进入装修阶段。疫情解控后,龙井寺内部建设已逐步恢复往日的进度。
在都城吃饭,我们闲谈有些国企不遵守《劳动法》,员工加班,有时不支付加班费,而且会有堂而皇之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特别开会,开得太频繁,让员工很反感。我问罗先生:“你们经常开会吗?“罗先生说:“大会一年开两次,一次在春节后返岗上班,一次是春节前放假总结。平常极少开会,纵使大会,每次不会超过15分钟……”听了罗先生的话,我只有唏嘘。
从都城回到龙井寺,已是晚上八时。本来是一人住一间房,没想到打开第一个房子的门后,发现有三张床,罗先生说:“我们三个人住一个房子得了。”天气很冷,山中的天气更冷。罗总说,我们把另外两间房的被子也拿过来盖吧,否则,半夜可能会被冻醒。于是,我们来到另外一间房,发现这间房子比较大,有好几铺床,还有茶桌。罗先生说:“我们住这间房子更好,可以泡茶喝。”他说他带了茶叶,感觉他是一个很讲究生活品味的人。
我们各自挑好晚上睡的床。看那叠着的被子,却是羽绒睡袋。罗先生一下子钻到了睡袋里,一声不吭地拿出手机来写东西。我见这样,也在今天拍摄的照片中挑选六幅,发到朋友圈,配上这样一段文字:早春正月,细雨濛濛,陪同两位民主党派人士参访龙井寺,发现重建的龙井亭快竣工了,寿佛院的设施完善了,很是高兴。今夜,我们就住龙井寺,虽然没有夜半钟声,但春夜的龙井寺笼罩在濛濛细雨中,似乎比平日多了几分禅意……
我还没有把这段话写完,罗先生说他写了一首诗,发给我了,请我看看,提点意见。他说,他不写诗,纯粹是好玩。我知道他写散文,是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在《工人日报》《北京晚报》《羊城晚报》《三湘都市报》等上种百报刊均有发表,可称大家。
我把文字写好,发到朋友圈后,立即打开罗先生发给我的诗歌看,诗歌写得较好,我提了一点意见,罗先生采纳了,给这首《夜宿龙井寺》配上图片,随即发到朋友圈:
龙井古刹立郁南,香火延绵享四方。
文人墨客多向往,我约好友来拜访。
登明法师适云游,我与访友独赏幽。
迷离春色已近晚,夜宿山寺论修禅。
罗先生具有文人的一面,亦具有商人的一面。发完朋友圈,不讨论诗歌,只是张罗我们喝茶,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我说晚上喝了茶睡不着,朱先生说他也是。但我们还是坐到了茶桌前,喝罗先生泡的上等好茶。
我们又是一番畅谈。方知朱先生是云浮市六祖文化研究会会长,专门研究六祖文化。罗先生说朱先生那本关于六祖文化研究的书也遇到了出版障碍。
罗先生的茶很醇,但我仍是一夜没睡,迷迷糊糊的,从夜晚熬到天明。按照罗先生约定,我们第二天早上八点半起床。可到七时,我实在躺不下去了,翻身起床。罗先生见我起床了,也跟着起床。然后到龙井山下的建城镇吃早餐,随后返程。
不到一天一夜时间的接触,我对罗先生的认识还是零零碎碎的。回到家里,我在网上查到了罗先生的简介,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民进全国新闻宣传特约通讯员、民进广东省委会文化出版专委会委员、东莞市作家协会理事;主编《全国原创散文优秀作品选》(第一辑)、出版散文集《人生四十年》和《阳光灿烂的日子》。又读了毛梦溪为罗先生散文集《阳光灿烂的日子》作序:看建云的作品,就好像跟老友聊天。一杯清茶,一本好书,不知不觉,把他近半生的故事一览无余地倾诉出来,不啰唆,不累赘,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总感觉不过瘾,还想再看,还想再听。以至于我无数次狂想,这个伙计究竟是商人还是文人?如果说是商人,感觉不到世俗的气息;如果说是文人,他天天在世界各地奔跑,为了经营,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感觉他游离在文学与商业之间,纵横捭阖,进退自如,实乃高人。
儒商!我终于对罗先生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