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建勇
人物小传
贺鹏飞,原始主义画派抽象表现主义画家、出版人、连锁书店“字里行间”品牌创始人;喀什大学、北京当代艺术研修学院、好莱坞电影学院客座教授;通州区美术家协会理事、密云区美术家协会顾问;北京电视台美食栏目特约嘉宾;曾任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评委。
贺鹏飞属于标准的蒙古汉子,极具蒙古高原特征的五官背后隐藏着天地辽阔的豪迈。贺鹏飞的创作更多源于自觉。自觉是什么?是天性,是一切的开始。当代艺术最精彩之处,莫过于直接与率性,它可以忽略诸多技术而实现“自觉”的表达。艺术家的图式昭示着星辰日月,昭示着生命的过往与未来,昭示着蒙古汉子胸中的勃勃生机。那些与澳洲土著绘画相近的点与线,从开始就不是模仿,它们之间存在着逻辑的差异,却也有共性。简单粗犷的点,或许与星空草原存在着某种联系,简单的色以及简单的点,余下的便是天性了。
前些日子,在北京画室看画,我很惊叹地阅读众多巨幅画作,虽然艺术家运用了多种材料,绘制的方法亦不尽相同,然而视觉的主题与立场却没有丝毫改变。尊重生命、歌颂生命,贯穿了贺鹏飞的整个视觉表达。艺术家表示他的创作灵感源自萨拉乌苏,所有与生命相关的表达都源自萨拉乌苏,因此,萨拉乌苏是他艺术的精神家园。
在他的视觉表达中,我们感受到艺术家的敏感所触及的视野极致与源于精神的深度震颤,我们能体会画布上艺术家全力挥洒的激动,正是那些保留下来的痕迹,引导着我们阅读的路径。面对《神鸟2023》,便知所言不虚,抽象状态下的红色始终掌控着整个画面,直白的笔触呈现着力量。艺术家以大面积的红对应强有力的灰和白,视觉范围内的一切均呈对应之势。在这里,艺术家忽略具象描绘,只是将情绪融入其中,任其泛滥。作品中大尺幅的画面控制着观者的视野,因为色彩的张力,视野被无意识地延长了。背景中的点似乎勾勒出星辰的状态,却又添加了些许神秘与不确定性。
贺鹏飞的作品为我们呈现一个新奇的世界,视觉中的色彩痕迹似乎更接近生命的本质,更接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老庄哲学。在《生命源系列NO.52》中,我们阅读到人类的起源,那些如远古岩画般的笔痕,讲述着时空的变换。在视觉表达上,艺术家除了采用理性的色彩分析与平涂外,更多地运用其个人的描绘方式,即动势中的挥洒,厚重的色块横空而立却又动态分明,这似乎是艺术家独有的创作方式。当我们努力探索贺鹏飞的绘画逻辑时,动势的笔触似乎是艺术家作品中最重要的元素。当然,还有粗犷的点,这样的点存在于宽阔的画面上,在确定视觉风格的同时又破坏了视觉的完整性。关于视觉的破坏,当代艺术认为这一点尤为重要。
一组《生命组图系列》沿袭了贺鹏飞的点,风格依然粗犷如远古岩画,这是艺术家2023年的新作。画面中的点由简单的显性结构渐渐形成动势,这里所说的动势更多地体现在视觉的张力上,具体落实在画布上却如繁星,如大地。艺术家说:“在创作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地想要表现什么,只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涌动,创作的过程中我曾回忆起无数的瞬间,这些瞬间与星空大地相关,我只是将它复刻在画布上。”站在画布前,阅读艺术家的描绘,或青绿,或浅绛,莫名的肌理呈现一派生机,由此我们能感受到其艺术的脉动。
当代绘画的一个很重要的节点是心境与情绪的传达,笔触能毫无保留地反映艺术家作画的过程与当下的心境,这一点与传统描绘有很大区别。这是艺术家表达的逻辑,也是我们阅读的路径。
在画室,艺术家讲了一个动人的故事,关于萨拉乌苏,关于人类。艺术家说:“2001年的夏末秋初,哥哥向我推荐萨拉乌苏。萨拉乌苏位于鄂尔多斯的乌审旗,说来惭愧,身为土生土长的鄂尔多斯人,这个地方我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立刻驱车去了那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绿的陡峭山坡,绵延至峡谷,洁白的羊群散落在上面,美得不可思议。我们继续驱车沿着坑坑洼洼的道路开到峡谷之中,车窗外裸露在外的地质岩层和破落的窑洞遗迹慢慢从眼前掠过,据说这片土地经历了七万年甚至更为久远的时空岁月。七万年间,祖先曾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如今斗转星移,岁月变迁。萨拉乌苏河水面并不宽广,有些地方甚至窄得像一条溪流,然而却绵延不绝几万年。所以,人的一生在大自然面前是何其短暂而渺小。”
重返萨拉乌苏,用心灵去感受艺术家的表达,这便是本次展览的目的所在。纽约艺术评论家彼得·弗兰克曾经这样评议贺鹏飞的创作:“贺鹏飞是一个用纯粹的声音讲故事的人,叙事的冲动一直试图冲破他那明亮色彩的渲染和符号的串接,但是故事始终未能浮现。”以莫名讲故事,需要冷静地倾听,以抽象说图式,更需要仰望星空,也许,这便是艺术家的终极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