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 潇
1
那晚,中秋。墨蓝色的天穹中,明月缓缓行进在云朵与星辰之间,步履显得格外沉重,似扛着满背的思念。
月光徘徊在窗前,躺在床上的奶奶突然问起,“我的二儿子呢?”奶奶养育了四个孩子,她问起的二儿子,便是林林的二伯。高高鼻梁上架着一副中框的金丝眼镜,却遮挡不了浓眉下的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这便是二伯的样子。论外貌,二伯是孩子里最帅气的一个;论文化,二伯是孩子里最高的一个,这也是奶奶最喜欢他的原因了。
在这样一个月圆的夜里,病危的奶奶突然清醒地发问,满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离病床最近的林林,轻轻地握住了奶奶的手,“奶奶呀,我二伯现在当校长了,被公派出国到世界名校交流学习去了。”奶奶微弱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呀?他很久都没来看我了。”奶奶的神情中带着思念与无奈。林林拼命压抑住一股即将决堤的洪流,继续说,“他现在在国外,回来一趟不容易,坐飞机一趟起码得一万块钱。”
林林的泪流在心底,奶奶再也不会见到二伯了。他刚上高中那一年,二伯患上了癌症,第二年便匆匆地走了。走的时候,没有人告诉年事已高的奶奶,怕她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害。
“那让他好好工作吧。”奶奶似乎信了,她朝着窗外徘徊的圆月,挪了挪早已挪动不了的身体,努力地睁了睁眼,最后带着一份思念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朝着二儿子的方向奔去。
2
与多日不见的老友相聚,老友递了一本书给她,是老友喜欢的一位作家先生的新书。封皮上的字闪着光,立即映亮了她的眼睛。一种咫尺又遥远的感觉涌上心头。
上小学的某个下午,离下课还有10分钟的时候,她的语文老师拿起一本书说,“我很喜欢这位作家的文笔,我念一两篇,和同学们分享一下。”很快,她和同学们一样,在老师抒情的念读里,在作家的美文中,一颗小小的心荡漾开来。怎么会有那么柔美的文字呢?老师念出的作家名字,淹没在了下课铃声中。但她却记住了。
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参加了那个作家的写作培训班。她总是在一阵冥思苦想后,才提交作业。每一次,老师都是仔细地点评。评语最多的是,“写得很好!写得很棒!”这一直支撑她继续写到现在。
直到有一天,她换了一台电脑登录,查看作业批复,发现了文档功能留下的原始修改痕迹。原来,她的作业完成得并不好,但老师鼓励她,想要她坚持下来,所以把那一股脑的批改都删除了。待她下一次修改提交后,再增加一些修改建议。每次都只增加一点评语,不至于令她失去信心。
现在的她已经坚持下来,并且越写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