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 新

说起金庸先生笔下的“小龙女”形象，一袭白衣，幽居古墓，高洁孤傲，不食人间烟火，每位读者都有自己的美好想象。而看着金庸武侠剧成长起来的“70后”“80后”“90后”，更可以从其印象深刻的《神雕侠侣》不同版本，反映出其年龄段来——陈玉莲83版、李若彤95版、刘亦菲06版，一直到前年热议的陈妍希版小龙女，各臻其妙。然而，金庸先生心目中的女神——“小龙女”的原型，是谁呢？答案只有一个：夏梦。

夏梦，本名杨濛，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香港长城影业公司的首席影星，与石慧、陈思思，并称“长城三公主”，因其姿容秀丽，更被誉为“东方的奥黛丽·赫本”，金庸先生曾说：“西施，固然是很美的，但人们没有见过。如果有的话，西施应该会是长成夏梦的样子……”而且，金庸为了追求自己的“梦中情人”，不惜抛却《大公报》编辑的“铁饭碗”，投身长城公司，担任一位小编剧，只为了能多和夏梦女士见见面、说说话。金庸以其巧夺天工的巨笔，亲自操刀，为夏梦量身定做了《绝代佳人》《王老虎抢亲》等电影剧本，当时其笔名为“姚馥兰”（your friend音译），夏梦开玩笑地称呼他“姚家阿姨”，金庸遂由着女神，改笔名为“姚嘉衣”。可惜后来，尽管金庸鼓足勇气，向女神表明心迹，怎奈夏梦“名花有主”，只能做朋友了。后来二人各自嫁娶，夏梦远嫁海外，金庸则自创《明报》，还在自己的报纸上，开设了《夏梦游记》专栏，足见其一往情深，而其笔下的人物——《神雕侠侣》中杨过痴情十六载、苦苦寻觅小龙女，以及《天龙八部》中的段誉，凭着“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与凌波微步，“知其不可而为之”苦苦追求王语嫣，亦有其自身经历的写照（值得一提的是，香港TVB 82版《天龙八部》中王语嫣、83版《神雕侠侣》中小龙女的饰演者陈玉莲，则颇有夏梦女士青年时代的神韵），令人赞叹！

记得两年前的春天，笔者在北京大兴星光影视园，录制河南卫视《成语英雄》，隔壁的CCTV-6节目组，正要录制《流金岁月——夏梦专场》，我们很多选手，都很期望能改换身份，到隔壁去当一回观众，怎奈《成语英雄》赛程紧张，不得如愿。很偶然，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被导演叫去现场化妆，正巧《流金岁月》录制结束，81岁高龄的夏梦老师从隔壁录影棚在几位工作人员陪同下，缓缓走出来，正好走了个对面。其时，很多“80后”“90后”的“追星族”们，已经不知道这位老艺术家，竟是当年的“东方的奥黛丽·赫本”了，我当时很激动，鼓足勇气，上前道：“夏老师好！我想跟您合个影可以吗？”其实，应该称呼夏梦老师为“杨濛老师”的，不过，她并没有介意，只是淡淡一笑，颔首允诺，而笔者规规矩矩站在“女神”身边，略显拘谨地合了影……很开心，《成语英雄》节目组的选手们，都很羡慕我。当时，夏梦老师是来参加北京电影艺术节的，只是抽出半天时间，来录制CCTV-6《流金岁月》，真是巧合啊。

笔者到了赛场后，就录制胜者组的争夺复赛首场冠军的比赛，笔者等六人登上成语桥，面向评委，屏幕上出现世界名画，选手们写成语加以描述，王蒙、窦文涛、钱文忠三位“成语先生”评委亮灯来评定胜负，该场比赛的名画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我写的成语是“嫣然一笑”，并描述道：“蒙娜丽莎，让我想起了《天龙八部》里的王语嫣，‘语笑嫣然，和蔼可亲’……”窦文涛老师笑道：“你写的成语我们都很认同，可是你说得总是很差——”钱文忠先生插嘴道：“不差，主要是扯远了……”但是，三盏灯全亮！其他五名选手描述不当，先后被黑灯，我则成了首场“成语英雄”！至于为什么看到蒙娜丽莎，却想到了王语嫣呢，也许跟刚才邂逅了金庸先生的“梦中情人”夏梦女神，有关吧……

往事如昨，历历在目。不想，11月3日清晨，在上海东方卫视主持人曹可凡的微博上，看到了83岁高龄的夏梦女士辞世的消息，不觉心中有隐隐之痛——华罗庚先生说过，武侠小说，是成年人的童话。然而“小龙女”“王语嫣”的真正原型，已然不在，那么，金庸先生，一定会很伤心吧……

“女儿意，英雄痴，吐尽恩义情深几许；塞外约，枕畔诗，心中也留多少醉；磊落志，天地心，倾出挚诚不会悔；献尽爱，竟是哀，风中化成唏嘘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