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车,广府文化学者,电视栏目主持人,粤剧编剧,导演。
著有《中国国粹艺术——粤剧》《戏人戏语》《戏语戏人》《此物最相思》《龙虎武师三百载》《证史毕录》《逸名雅号》《广府俚语溯源》等理论研究专著。
自2014年开始,在粤港澳大湾区及广西等地举办岭南文化艺术大讲堂,至今已100多场。从2017年开始打造“何车艺术大讲堂”广府文化品牌,获得好评。
曾任中国粤剧申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申报撰稿及申报电视片导演。
现任广州市文化艺术发展中心艺术指导,广东粤剧銮舆堂堂主,华南理工大学、暨南大学特聘教师。
序言
广府人有句俗语经常挂在口边——“求其啦”,那是“随便”“可以”“是但”之意。这个词语单从字面看来,它既无具体所指,也无来历可寻;虽然常用,但多数人对其出处却毫无所知。
查此词出自《孟子·告子》:“学问之道,无它,求其放心而已。”广府人据此使用了“藏词”的方式,以“求其”去表达“放心”之义。
向熹主编的《古代汉语知识辞典》中,对“藏词”的解释为“藏词”,又叫割裂。修辞方式(辞格)之一,要用的词已见于习熟的成语或成句中,便把本词隐藏起来,而用上下文里其他的词语来代替,就叫“藏词”。藏词可分为藏头、藏腰、藏尾三类,即藏去现成语句的后一部分,只用前一部分的词语,所以也叫“歇后”,这就是“歇后语”的本义。
原来“求其放心”四个字,现在只用“求其”两字,以此隐指后面的“放心”。这就是运用了藏词的方法。《孟子·告子》原文的“放心”,本来是“放失之心”的意思,而现在我们所说的“放心”是引申为转指“不用担心”之意。既然是“不用担心”,便自然而然地引为“随便”的意思,我们也就“求其吧”,这正是广府俗文化的慧根所在。
“歇后”的正式称谓出自唐朝。《旧唐书·郑綮传》载:“綮善为诗,多侮剧刺时,故落格调,时号郑五歇后体。”后来唐昭宗拜他为宰相,他自嘲说:“歇后郑五作宰相,时事可知矣。”
唐代诗人封抱一,有一首叫作《歇后》的诗。因有位客人去拜访他,此人身材短小,面色焦黄,又患有近视且感冒鼻塞,封抱一遂作诗嘲讽:“面作天地玄(黄),鼻有雁门紫(塞)。既无左达承(明),何劳罔谈彼(短)。”
另一位诗人李涛,则干脆直接就用了“歇后语”这个称谓,其诗名《答弟妇歇后语》:“惭无窦建(德),愧作梁山(伯)。”他自嘲自己无德,不配做大哥。
元代施惠《幽闺记》中有一段戏文,是一末一丑两个角色的对话:“拿那雌雄宝插在我杨柳细边。”“这怎么说?”“雌雄宝剑,杨柳细腰。”“皇帝也打歇后语?”“颁行天下,都要打歇后语哩。”
由此观之,歇后语历史悠久,是优秀的传统语言文化,广府歇后语尤具地域特色,值得我们去赏析。
本书采用广府俚语书写,其中保存很多古汉语的精彩内容,而表述与现代汉语有些不同(如上述“短小”,而不是“矮小”)。不是错误,是故意如此书写,为后人研究广府俚语留下原汁原味的文化符号与具有时代烙印的专有字词。
是为序。
目录
一早放屁——朝气勃勃1
一物治一物,糯米治木虱——相生相剋2
D打佬跌利市——嘥气3
二更二点——傻傻更更5
二叔婆抌心口——有分有数6
十三点——痴痴地7
十月芥菜——起心8
十月茭笋——起黑心9
人心不足蛇吞象——过分贪婪10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12
刀仔锯大树——本小利大14
三元宫土地——锡身15
三月拨扇——满面春风16
三只手——小偷17
三更出世——亥时人18
大花面抹眼泪——离行离埒19
大肚婆过独木桥——铤(挺)而走险20
大良斗倌——败家仔21
山草药——噏得就噏22
千里送鹅毛——物轻人意重23
女弃婴——一掷千金24
飞机火烛——烧云25
飞机打交——高斗26
飞机生仔——高中生27
王佐断臂——留有一手28
天堂尿壶——全神灌注29
木匠担枷——自作自受30
木鱼命——听打31
冇牙婆食粥——无齿下流32
冇毛鸡打交——啖啖肉33
冇耳茶壶——得把嘴34
冇耳藤喼——靠托35
冇尾飞铊——有去冇回36
冇尾烧猪——唔慌好事37
冇柄尿壶——唯有揸颈嚟使39
冇掩鸡笼——自出自入40
太公分猪肉——人人有份41
瓦檐狮子——叻到濒42
少块膶——侲侲地43
日久失修屎坑——老坑45
日本味精——味之素46
中秋幽灵——屎窟鬼47
内伤佬闹老婆——唔闹得几耐48
水瓜打狗——唔见噉㰇49
水浸缸瓦铺——盆满钵满50
水浸眼眉——死到临头唔知死51
牛皮灯笼——点极都唔明52
牛噍牡丹——唔识花定草53
化骨龙——子女54
公共电话——有钱有得倾,冇钱冇得倾55
乌利单刀——乱七八糟56
乌蝇嬲落马屎窟——一拍两散58
六月棉胎秋后扇——冇人睺59
六国大封相——尽地出齐/打到七彩60
火烧旗杆——长炭61
火麒麟——周身引62
双门底卖猫——丢架63
未见官先打八十——未见其利,先见其害64
打针食黄连——痛苦65
古老屎塔——口滑肚臭66
石地堂、铁扫把——硬碰硬67
石狗公——充斑68
龙舟菩萨——水(衰)神69
龙舟装屎——又长又臭70
平洲奶妈——赚咗个肚72
东莞佬卖席——你生定死架?74
东莞佬猜枚——开晒75
东莞腊肠——短度阔封76
北角夜总会——丽池77
旧患根治——老伤好78
申包胥斗伍子胥——胥(衰)斗胥(衰)79
田鸡过河——各有各撑80
四方木——踢一踢,郁一郁81
四方镬盖——镬镬都唔掂82
生白果——腥夹83
生仔姑娘醉酒佬——话唔制又制84
生虫拐杖——靠唔住86
生佬同死佬瞓——(粤菜)生死恋87
失魂鱼——乱撞88
禾虫过造——恨唔返89
禾虫命——整定90
白撞雨——赞坏人91
甩头笔——唔写得92
处女吊颈——死都唔穿93
外母乸遇亲家——婆婆妈妈94
冬前腊鸭——只攋只95
包尾大翻——最后出现的精彩部分97
市桥蜡烛——假细芯98
发疯佬食荔枝——拍烂手掌99
托水龙——侵吞他人钱财100
老公拨扇——妻凉101
老公荷包——夫钱103
老火炆鸭——得把嘴硬104
老虎田鸡——恶蛤105
老猫烧须——意外失手106
老婆担遮——阴公107
老鼠入风箱——两头受气109
老鼠拉龟——冇掟埋手110
过桥抽板——忘恩负义111
西南二伯父——教坏人/专做好人112
死人灯笼——报大数113
成吉思汗打仔——大汗细汗114
光棍佬教仔——便宜莫贪115
年晚煎堆——人有我有116
朱义盛——假货、流嘢117
竹织鸭——冇心肝119
向飞发佬拜师——从头学起120
刘备借荆州——有借冇回头121
交通灯——点红点绿122
问师姑攞梳——嘥气123
汤圆命——蒲头就畀人食124
戏棚番兵——有头威冇尾阵125
红须军师——满肚屎计126
寿星公吊颈——嫌命长127
扯猫尾——设局呃骗128
扲青——匆忙、心急129
抛书包——卖弄学问130
坟场放屁——失礼死人131
花旦梳头——唔使髻132
秀才手巾——包书133
秀才噏眼瞓——枕住书134
佛山孝子——似层层135
床下底吹喇叭——低声下气137
床下底放纸鸢——高极有限138
床下底砍柴——包撞板139
沙湾灯笼——何府140
沙漠英雄——冇水兼沙尘141
宋三细佬——宋四142
陆云廷睇相——唔衰攞嚟衰143
阿六捉蛤——局住145
阿兰卖猪——一千唔卖,卖八百146
阿兰嫁亚瑞——累斗累147
阿陀命——死都唔得掂149
阿茂整饼——冇个样整个样150
阿波校灯——有着有唔着151
阿驼行路——舂舂地152
阿驼卖虾米——大家都唔掂153
阿聋送殡——唔听你支死人笛154
阿聋烧炮仗——散晒155
阿崩叫狗——越叫越走156
阿崩咬狗虱——唔死有排惊157
阿崩劏羊——咩都冇得咩158
阿婆呃秤——老谋心算159
阿福煮饭——搏命加水160
陈白沙驶牛——请趌161
陈年生草药——发烂渣162
陈村码头——逢渡必啱163
陈村种——洗脚唔抹164
鸡打针——话都冇咁快165
鸡啄放光虫——心知肚明166
纸扎下巴——口轻轻167
担屎唔偷食——老实兼笨拙168
披蓑衣救火——惹祸上身169
抬棺材甩裤——失礼死人170
苦瓜煮鸭——苦过DeDe171
茅厕点灯——找屎172
茅根竹——蔗水173
枕头木虱——包咬颈174
卖大包——抵食夹大件175
卖布唔带尺——存心不量177
卖鱼佬洗身——冇腥气178
卖剩蔗——冇人要179
非洲和尚——黑人僧180
和尚担遮——无发无天181
肥婆坐塔——TUPTUP冚182
鱼生粥——啱啱熟183
忽必烈——吞金灭宋184
狗上瓦坑——有条路185
狗仔抬轿——不识抬举186
盲公过光雅里——冇眼睇你班契弟187
盲公竹——豛人唔豛自己188
盲公食云吞——心中有数189
盲佬上楼——摸登190
盲佬担灯笼——照人唔照自己191
盲佬贴符——倒贴192
盲妹嗌老公——冇眼睇193
盲婆喂奶——乱塞194
单眼仔保护白雪公主——一眼关七195
单眼仔睇老婆——一眼见晒196
单眼佬大战二郎神——四目相投197
单眼佬大战独眼龙——你眼望我眼198
油炸蟹——横冲直撞199
泥水佬开门口——过得自己过得人200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201
波罗鸡——靠黐202
空棺材出殡——木中无人203
细佬哥剃头——快喇!快喇!204
赵匡胤——大宋王205
指住棺材叫捉贼——冤枉死人206
茶瓜送饭——好人有限207
茶楼例汤——整定208
咸丰年——陈年旧事209
咸蛋滚汤——心都实晒210
威廉荷——顿211
砒霜浸辣椒——毒辣212
省镜——靓213
哑仔食黄连——有苦自家知214
贴错门神——面左左215
缸瓦全打老虎——尽地一煲217
种姜——生仔218
顺风屎艇——又快又臭219
皇帝女——唔忧嫁220
鬼拍后尾枕——不打自招221
食七咁食——大吃大喝222
食得禾米多——报应223
食猪红,屙黑屎——当面见功224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钓225
烂气球——吹佢唔胀227
烂头蟀——亡命之徒228
举狮观图——典当229
客家佬买鞋——有咁大要咁大230
扁鼻佬戴眼镜——冇得顶231
神仙过铁桥——包稳阵232
神仙放屁——不同凡响233
神台猫屎——神憎鬼厌234
神话人物——有名无实235
神前橘——阴干236
屎坑三姑——易请难送237
屎坑公卖草纸——问心238
屎坑石——又臭又硬240
屎坑关刀——闻又唔得,舞又唔得241
屎窟窿生疮——冇眼睇242
除裤放屁——多此一举243
盐仓土地——咸湿公244
荷兰五家——豆皮245
荷溪龙舟——借仁威246
唔使问阿贵——唔讲都知道248
铁公鸡——一毛不拔250
倒乱砖头——冇个啱251
倒挂腊鸭——油嘴滑舌252
胭脂马——难骑253
凌贵兴细佬——凌舍衰255
烧坏瓦——唔入叠256
海底石斑——好鱼257
屙尿递草纸——劳而无功258
黄皮树鹩哥——唔熟唔食259
黄狗毛——罨得就罨260
黄鳝上沙滩——唔死一身潺261
乾隆皇契仔——周日清262
豉油捞饭——整色整水263
豉油樽塞——咸湿好色264
聋佬拜年——大家咁话265
聋佬睇戏——唔知讲乜266
崩牙佬吹箫——嘥声坏气267
第一津——冇甫268
船头尺——度水270
猪头骨——难啃兼冇肉271
麻布做龙袍——唔系嗰块料272
麻鹰拉鸡仔——飞起嚟咬273
阎罗王生仔——鬼头仔274
阎罗王探病——问你死未?275
阎罗王揸摊——揾鬼埋276
阎罗王嫁女——揾鬼要278
断柄锄头——冇揸拿279
混账——乱笼280
搽胭脂吊颈——死要面281
揼石落屎坑——激起恭粪282
揾周公——瞓觉283
揿水鱼——揾老衬284
裁缝度身——有分寸285
落雨收柴——通通擸晒286
棺材头烧炮仗——吓死人287
棺材老鼠——专食死人288
棺材铺发达——死得人多289
喃呒佬被鬼迷——铃铃都掉埋290
跑马射蚊须——想(射)中都几难291
跛脚画眉——唱得唔打得292
蜑家鸡——见到水都冇得饮293
蜑家婆打仔——睇你走得去边?294
蜑家婆摸蚬——望第二筛296
番鬼佬月饼——闷极297
番鬼佬扒龙船——扒亲都沉298
番鬼佬睇书——调转来300
番薯跌落灶——该煨302
湿水炮仗——死引303
湿水棉花——冇得弹304
隔夜油炸鬼——冇厘火气305
隔夜茶渣——擘开眼就要倒306
蒸生瓜——侲侲地307
楼下客满——后来居上308
跪地饩猪乸——睇钱分上309
魁斗——鬼310
新加坡卖蔗——削都唔削311
新屎坑——三日香312
旒髧妹凑仔——人家物313
数龙——付款314
滚红滚绿——不务正业315
尾龙拜山——搅风搅雨316
榕树须——落地生根318
旗下佬撚鹌鹑——一拍两散319
寡母婆死仔——冇望321
肇庆荷包——驮衰人322
鞋栊沙——唔倒唔安乐323
醉酒佬数街灯——唔知几盏324
劏猪凳——上亲都死325
鲩鱼尾——搭嘴326
摩罗差拜神——睇天327
潮州佬玩二胡——自己顾自己328
鲮鱼骨炒饭——唔食饿死,食又鲠死329
蕹菜文章——半通不通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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