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巫国明
八百里洞庭在左
东荡洲在右
高出湖水的堤坝居中
高出水面的洲子在左
高出洲子的油菜花在右
高出村子的堤坝居中
绿草丛生野花碎地的堤坝居中
水牛横卧路面泥泞的堤坝居中
你高过命运的天
高过诗人的出生地
一群白鹭飞来
看我在高高的堤坝上举起相机
一群白鹭飞去
带走我堤坝最高处的视觉
天空为什么依然阴沉
木匠为什么停顿了劳作
诗人为什么终止了歌唱
我想用相机,叩问天地
我想用相机,使命般拍下眼前的一切
拍下湖南的撕心
拍下益阳的裂肺
拍下沅江的泪眼
拍下东荡村的诗魂
拍下我无可名状的哀与伤
拍下诗人童年的天空,少年的烦恼
青春的不羁
拍下一代人的狂傲、困惑与梦想
拍下诗人故乡的小屋,小屋门前的大树
拍下水波
拍下命运无法抵达的大烸
也拍下再也没人趟得过的水
然后,带回你安息的增城
带回你长眠的另一片土地
在沅江,我卸下心中的块垒
却莫名地背上一份诗歌以外的沉重
东荡洲呵,就让来自增城的我
试着趟过
那深过一生的水
穿过湘楚大地金黄遍野的油菜花
穿过无边大水碧绿连天的芦苇荡
穿过剑指长空的水杉与飞鸟
穿过红色的桃树,血色的春联
穿过紫色的豌豆,圣洁的梨花
穿过多年前的约定,多年来的遐想
我在东荡洲高高的堤坝上
用相机,打包八百里洞庭
用相机,拍下诗人的故居
带走诗人故乡的风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