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罗建云
打记事开始,便发现瘟疫一直在折磨人类。
记得小时候,我们最怕天花、霍乱,据说只要感染,便只有见阎王爷的命。好在到读小学,赤脚医生给我们接种疫苗,脆弱的生命方多了一张护身符。
到读高中,知道肺结核是传染病,古代为治疗肺结核,甚至使用人血馒头。读了鲁迅先生的《药》,知道人血馒头是治不好肺结核的,得用抗生素。可在我身边,曾祖父、爷爷、大伯、母亲、外公、外公的兄长, 都是患肺结核去世的。小小一个地方,死于肺结核者竟然有几十人,能说结核不猛于虎吗?好在到20 世纪末, 结核病菌终于被人类攻克, 从此不再谈“核”色变。
对我影响最深的要数2003 年,当时,我在台企供职,SARS 暴发时, 我接管人事。很多人以为人事好干,对我这种直肠子,简直是折磨。当时禁止人员流动, 老板却要我招500 员工一周报到。我知道招工是假,炒我鱿鱼是真。有单工伤未按老板意图炒人,加上派系斗争激烈,我便成了牺牲品。走出厂门那刻,天空灰濛濛的,好像走在末日的道路上。在狭小的出租屋内,我与太太抱头痛哭,生怕从此无法谋生。好在疫情很快结束,我去人才市场轻易找到工作,缠绕在我们夫妻头上的阴云马上消失了。因为这种刻骨铭心的耻辱, 我时刻提醒自己,人一定要努力,不要被别人看扁了。
再后来,我创业了。早期做小广告,赚不了啥钱。老乡讲餐饮利润特别高,毛利70%。他举一个例子,萝卜丝炒肉,成本不到两块钱,卖二十元一盘,利润高不?初粗一算,发现利润不只是高,那是相当高。我便起草合作协议,以股份制方式经营第一家猪肚包鸡,以合作方式经营第二家猪肚包鸡。开业不到半个月,禽流感来了,席卷全国。鸡卖不出去,也没人敢吃,天天赔房租、水电、人工及菜金,坚持八个月,真坚持不下了,第一家退股,第二家转让。亏了多少钱没统计,至少开奔驰进去穿裤衩出来,没有裸奔,算给自己保留脸面。
转眼,到今年,我也人到中年,公司也十三个年头。原以为鼠年好过,“数不胜数”。开年老天便给人类下马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全面爆发。影响之深,面积之广,时间之长, 完全不亚SARS。很多朋友关心我,问我今年怎么过?老实讲, 难过。但我想,人在消费就在, 消费在经济就在,虽然不能像往年一样好做生意,只要努力, 生意仍会有的。像西方谚语所讲:“理想在,面包在;希望在,未来在。”
天花、霍乱、结核、SARS 我们都走过来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会阻止前进的步伐吗? 我想不会,肯定不会。我始终坚信,风雨之后是彩虹,我们依旧可以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