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峰林
——自序
张家界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这块土地上工作和生活30余年了。
与大峰林耳鬓厮磨的最初几年,我一直处于半是火焰半是海水的奇异感觉之中。其时,散文家银云受地方政府之请,主编张家界旅游题材的散文诗歌选本《长歌短曲伴君游》,约我写一篇鸳鸯瀑布的文字。为此,我专门去了一趟鸳鸯瀑布,便有了《鸳鸯瀑,秋日的私语》,在《散文》杂志上发表后,又被收入《20世纪中国散文英华》(复旦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等多种选本。这篇作品拉开了我写大峰林的帷幕,之后,我一口气写了近10篇,陆续发表后又被收入多种选本选刊,包括入选中学语文课本。现在回过头来看,那算是我大峰林散文写作的“第一波井喷”。
四年前,我和妻子由市区迁居武陵源城区,我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光是在书房度过的。电脑桌右侧,是一面宽银幕一样大大的玻璃墙,抬头即可望见窗外的石英砂岩峰林风光。风景是动态的、变化的,晴雨晨昏,云生雾降,生生不息,亦诗亦画,如梦如幻,时不时带给我惊喜和激赏。“仅仅是成熟的情感因了成熟着的季节,不似春汛那么激动和夸张,夏洪那么喧哗与躁乱罢了。”(《鸳鸯瀑,秋日的私语》)近年间又有了近20篇大峰林题材的散文新作,算是“第二波井喷”吧。写作过程中,对“竹怜新雨后,山爱夕阳时”“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的境界有了更多品味和领悟。
哦,我的大峰林:壮美峻拔、蓬勃生动、浩然大气、清丽出尘,是风景中的绝版,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所赞美的“地球生命之花”,是音乐中的交响乐。我在敲打键盘的过程中,始终享受着交响乐演奏的沉浸式体验。什么地质学呀,地理学呀,天文学呀,生物学呀,美学呀,哲学呀,人类学呀,方志与野史逸闻呀,民间文化与艺术呀,自然、人生、现实与历史呀,万头攒动似的跑到键盘上来了。收进集子里的这些作品,是纯粹意义上的大峰林题材,所以,扉页上的题记是“一部文字版的大峰林交响”。我笃信:张家界大峰林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大创造,应该有属于她,也属于全人类的“大峰林交响乐”,立体地、全方位地展现其雄奇、壮丽、深沉、厚重、生动、博大和生生不息,响彻大地和天空!
初涉大峰林题材那会儿,我是凭着一腔子激情,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所敬重的前辈诗人彭燕郊先生,来信中一句“大峰林散文中有不少是散文诗”如醍醐灌顶,提醒和点拨了我,遂将诗性和旋律感作为一种自觉追求了;诗人、编辑家肖汉初同样注意到了大峰林散文“写得雄健自由,浸润着芬芳的诗情哲思,是诗人型的散文精品”;美学家陈望衡则认为大峰林散文“有一种站在自然、人生、历史制高点的俯瞰感和穿透力,其写法迥然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山水散文,拓宽了山水散文的若干领域”;评论家龙长吟先生也称许大峰林散文“摈弃了以往山水散文的传统套路”,从而“争得了散文中独立的一席”;作家、评论家刘强指出“诗人罗长江是第一个对张家界做出总体描摹的人。大峰林散文创造了一个‘灵性的自然’,造就了一种大自然文化”;等等。良师益友们的肯定和鼓励,于我此后的“第二波井喷”大有裨益,在此一并表示由衷的谢忱。
当年从千里之外,来赴一个美丽千古的约会。写一部纯粹意义的大峰林散文,写出我一个人的大峰林,是多年的夙愿——让大峰林生动、鲜活在我的文字里,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付梓之际略作统计,“第一波井喷”约占三分之一篇幅,“第二波井喷”约占三分之二篇幅。感谢大峰林的滋润与激发,两个阶段的写作间隔多年尚能行气不断,一脉相承,差堪自慰也。值得特别提出的是,我与夫人张建湘女士在张家界相识相爱,当然也是同赴一个美丽千古的约会。明年是我们结婚30周年,30周年称为珍珠婚。谨将这部写作跨度达30年的作品作为纪念珍珠婚的礼物,献给亲爱的妻子!
2022年2月9日,张家界
目录
美丽千古的约会001
风景的绝唱009
鸳鸯瀑,秋日的私语014
红尘之上018
坐看云起时024
歌唱流水和天空030
曾经这群山036
石头情话047
第三千零一峰是铜像054
神话出没的地方058
我读御笔峰062
空中田园069
仙女散花075
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083
聆听天籁094
鹰之散板101
春天的十一个瞬间108
夏夜随流萤美丽飞舞119
秋风引124
雪落峰林静无声131
岩石,生命和时间135
远去的虎啸144
界上人家154
彩云间,千山外181
前面不远是百丈峡191
唱着去唱着回197
灵性的大自然(代跋)209